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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交口称赞,犯上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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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8章 交口称赞,犯上作乱 (第3/3页)

来发展方向》。

    不喜欢归不喜欢,奈何会试即将增设。

    沈鲤也只能捏着鼻子沉下心看起平日通常会略过的数学一版——免得儿子今年考不上,三年后要用到这些东西。

    这篇文章除了文章题目夺人眼球外,旁边还有一份表彰通稿。

    皇帝以这一篇文章,授功作者,将其从一名学生晋升为两江学者,赐宅邸、月俸,授奏事之权。

    甚至还亲赐作者刘三炮表字,曰,顿开。

    沈鲤有些不服气地撇了撇嘴,这是何等殊荣,未免太过了。

    其实,身为高位的朝臣,多少都是懂数算的。

    哪怕在州学、国子监不愿选修,但选了庶吉士后,这就是必修课目了。

    那怕古板如司马祉的那位祖上司马光,也同样精通数算。

    皇帝又何必独独青睐呢?

    沈鲤略微发散了一会思绪,才顺势阅看起正文来。

    文章开头大概是简述了一下数算的发展脉络。

    譬如计数、历法的需求,规、矩、准、绳等测量需求的开端。

    到成为君子六艺之一的发展。

    以及《九章算术》等著作以来,形成一门工具体系,可以称之为,数学。

    随着前宋商业之繁荣,杨辉,秦九韶,朱世杰等人开馆授徒,形成结社,著书立说,一度让数学达到了发展的巅峰。

    最后,则是本朝以来,雪崩式的垮塌。

    沈鲤在这一句话上着重看了几遍,不由摇了摇头,皇帝还是老样子,对于这种掀自家老底的言论,丝毫不忌讳。

    自家事自家知,前宋以后,短短百年的时间,本朝数算大家,都几乎已经看不懂朱世杰、秦九韶这些宋人的著作了。

    说是雪崩式垮塌,也没什么错。

    但刊载出来,就不太好看了——大明朝相对于前宋的进步,最好是全方位的,哪怕只是数算这种外道落后,也不能有,就算是真的,也不应该到处乱说。

    这不是沈鲤一个人这样想,而是泰半朝官的共识。

    所以,这话没有皇帝授意,是不可能刊载的。

    沈鲤突然有些想皇帝了,七年没见,现在恐怕比自己高了吧。

    他摇了摇头,把多余的思绪甩出脑海。

    总而言之,在介绍了一番数学脉络之后。

    刘顿开提出了三大批判。

    其一,便是对本朝的户籍制度提出探寻。

    认为将专研数学的百姓,归于阴阳籍,扼杀了数学共同体,将数学重新打回了近亲繁殖的家族式行业,极大程度地遏制了数学的发展。

    其二,对数学载体提出了批判。

    由于时代的局限,千年以来,都是以简牍录字,因为其篇幅有限,不得不简略文字,很大程度地使得数学的表达,不够精准。

    各种《九章算术注》、《周髀算经注》,使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注解,做了不少重复的功夫。

    如今纸张便宜而精美,篇幅足够,还有节省篇幅的必要么?

    为何还要固守以往这种简略的表达,而不是力求精准呢?

    其三,对于数学与儒学的割裂,提出了强烈反对。

    形而上者谓之道,行而下者谓之器,数学的儒学成分,还是太少了。

    在深入理解皇帝提出认识论之后,刘顿开幡然醒悟,任何的器,都是有道的存在——任何的学说,都应该离不开儒学。

    数学为什么一度以来,碎片、零散呢?

    就是因为缺乏了儒家的指导!

    缺乏研治中的统合、缺乏体系内的连续、缺乏认识上的超越!

    概以言之,没有从奇技淫巧的器,上升到普适万物的道,在实践上用得不够,在探究因果上也做得不深。

    沈鲤面上颇为欣慰。

    如今的道学竟然推陈出新到数学头上了。

    万历二年那一场论道之后,儒学果真是焕发新生。

    不得不说,作为文人,看到这些行外人将儒学推崇到这个高度,心中还是很满足的。

    他接着往下看去。

    随后,刘开顿基于以上几点批判,对修习数学者,提出了倡议——将力求数学用词的规范、精准;同时,以儒学的指引,在实践、探究因果上多做功夫。

    具体而言,便是,其一,探究因果,以逻辑推理、演绎为主,对数学规律进行总结,对数算的本源关系,构建连续性、成体系的模型。

    其二,实践对照,摈弃简牍带来的思维局限,引入图形,作为逻辑推演的补充,纯粹理性与实践理性结合,可谓,数形结合。

    下面还有一些关于演绎的实例,数形结合的应用。

    很好的基础题目,好就好在将本来晦涩的题目,说得浅显易懂。

    沈鲤仔细地浏览着每一个数字、符号,然后……

    然后呼吸逐渐均匀。

    然后眼皮开始打架。

    不多时,报纸从手中跌落在地。

    龙江先生沉沉睡了过去。

    ……

    入睡的时间,总是悄然而逝。

    不知过了多久。

    沈鲤感觉马车似乎突然停了下来,车厢外响起一阵喧嚣。

    受得这些影响,他有些迷茫地睁开了朦胧的眼睛。

    沈鲤抬眼打量车厢之中,却没见到儿子。

    车厢外的吵闹慢慢变小声了些许,沈鲤也渐渐清醒了过来。

    他撑起身子,掀开车帘,伸头朝外看去。

    不远处就是驿站,闪烁着烛光的灯笼上,写着涿州驿几个字。

    当然,马车没有停靠在涿鹿驿里。

    一圈火把拦在了马车与驿站中间。

    哦……设卡盘查啊,就是火把有些刺眼,沈鲤想着。

    嗯?盘查?火把?

    沈鲤一惊,猛然清醒过来!

    定睛一看,赫然是一群兵丁将前方的道路围了起来,正在盘查行人!

    他面色凝重打量着那群兵丁,看服饰,似乎是锦衣卫与京营红盔卫。

    而自家儿子正在与堵在驿站外设卡的兵丁交涉着什么。

    红盔卫都遣出来了……

    沈鲤皱紧了眉头,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他正要让驾车的家仆把人喊回来询问,却见得儿子似乎交涉完了,目光凝重地转身往回走了过来。

    那群兵丁,为首的锦衣卫穿着飞鱼服,还朝沈鲤遥遥抱拳,显然是知晓身份了。

    沈鲤没有回礼,他有些谨慎地收回目光,朝儿子看去。

    沈茧还未到近前,沈鲤便已经迫不及待。

    他连忙开口问道:“怎么回事?顺天府境内怎么会夤夜盘查?连锦衣卫红盔卫都派出来了?”

    涿州属顺天府,离京城只有百余里,京畿要地,从来不会无事盘查,更别说出动锦衣卫和京营了,如今这模样,显然是出了事!

    沈茧脸色有些难看。

    他下意识四下张望了一番,而后才凑到沈鲤跟前。

    在沈鲤关切的目光中,沈茧压低声音,沉声开口道:“大人,说是兵部尚书石茂华,计划造反,事情败露后畏罪潜逃,如今各营卫都在搜捕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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