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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交口称赞,犯上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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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8章 交口称赞,犯上作乱 (第2/3页)



    口中说着接下来的行程:“大人,咱们入夜才能至涿州,在涿州驿歇一夜,约莫要明日午间才能到京城了。”

    从河南入京,没有水路可走,而是由大名府入北直隶、经行顺德府、真定府、保定府这一条陆路。

    本就比水路绕,加之路上的积雪也更多些。

    是故,沈鲤这一趟入京赴职走下来,显得有些慢慢悠悠。

    沈鲤解下大氅,放在一旁,而后才接过毯子,搭在腿上。

    沈茧顺手接过大氅,掸去其上的雪花,放在腿上收拾对折起来:“大人,陛下公示皇产之事,坊间反响极为热切,竟连田间老农亦不乏声援者,当真是如天之德。”

    这当然是沈茧在定兴县中的见闻——父亲独自去书院访友,他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县里好歹转了一圈采足了风。

    说着,沈茧的脸上忍不住闪过一丝惊叹之色。

    皇帝以往也不是没有名声。

    当初整顿宗室、儒学辩经,都为皇帝赢得了不菲的声望。

    但,那只是在朝堂士林而已。

    百姓可不会管你什么辩经,什么盐政,大部分百姓压根懒得理会皇帝做了什么。

    甚至于,要不是年号改了,估计都不知道上面换人了。

    这次却不一样。

    皇帝清退皇庄,公示皇产的表态,竟然连樵夫老农都为其声援。

    甚至自发传唱“万历万历,万民勉励”的说法。

    虽然只是勉励,没有夸得很直接,但怎么说也与世宗皇帝的“嘉靖嘉靖,家家干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不是如天之德,还有什么是如天之德?

    沈鲤闻言,想起在书院的耳闻,也不由得欣慰一笑:“明白是非的百姓才是多数,世宗皇帝大兴土木、敲骨吸髓;今上严于律己、与民生息,百姓自然要唱不一样的童谣。”

    从嘉靖、隆庆以来,皇帝都是敛财的独夫,如今的皇帝竟然破天荒地愿意后退一步,对于百姓而言,已经足够令自己感恩戴德了——大明朝的百姓,要求一直都这么低。

    沈茧跟着父亲笑了笑。

    而后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犹豫地开口道:“不过,坊间传闻,财产公示,恐怕不止于皇产。”

    这也是如今皇帝主动自缚手脚,朝堂上却态度暧昧的缘故所在。

    火烧得太旺,万一烧到自己就不好玩了。

    沈鲤转头看向儿子,一字一顿认真回道:“若是陛下与内阁有这想法,我行得正坐得直,能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呢?”

    “你若是害怕‘有朝一日’,那么今科会试,不妨就不参加了,也不是非要做这个官。”

    还有两个月,就到万历年的第三科会试了,也是沈茧今年要参考的一科。

    面对父亲的斥责,沈茧连忙解释道:“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担忧届时一旦牵涉到百官私产,阻力过大,以致朝局动荡。”

    “大人又才为陛下夺情复起,更唯恐会波及大人。”

    沈鲤脸色这才好看些。

    要是才刚会试,就开始忧心财产的事,那还真不如不考了。

    好在没有长歪。

    他看着儿子,缓缓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我此次以佥都御史巡度田事复起,早就身在局中,还说什么波及呢?”

    财产公示,重点是财么?当然不是,重点在于后者,产!

    别看什么金银珠宝、布帛珍奇,听起来价值连城,富可敌国,都不过是浮财罢了。

    天下的根基是什么?是田亩!

    天下之兴在于田亩,天下之乱也在于田亩。

    所谓公示,重头戏就是要落到田亩的确权上——浮财尚且能藏在地窖里,神不知鬼不觉,田亩却是怎么都跑不了,总有查到头上的时候。

    度田与确权,本就是一体两面,沈鲤这个佥都御史巡度田事,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呢?

    沈茧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面色阴晴不定。

    他欲言又止:“大人……”

    沈鲤摆了摆手,打断了他:“会试在即,你的心思应当多放在课业上才是,这次再考不上,下一科便再要添一门数算作为门槛,平添波折。”

    本就是生硬地将话题转移,他见儿子还要再说,沈鲤干脆拿起车厢中的报纸,将头转了过去:“好了,这事至少要议到正月,还未有定论的事,急什么?且到了京城再说。”

    说罢,他便靠着车厢壁,背对沈茧,装模作样翻看起新报来。

    半晌之后。

    身后的沈茧也没了动静。

    沈鲤这才放松下来,转而看向手中的报纸。

    自沈鲤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状态被司马祉打破之后,各社的报纸,他可谓是期期不落。

    袁洪愈的《格物日报》更新最慢,也是最为晦涩。

    当初袁洪愈跟皇帝论道之后,潜心闭关了三年,如今将认识论与实践论相结合,创出了新的格物致知之说,他自称为“后理学”。

    沈鲤每每读到,便觉得有所感悟。

    就像上月的一篇文章,剖解认识论中“事物的联系,是孤立单一还是普遍共存”,直让沈鲤拍案叫绝。

    创立《东林学报》的钱德洪、薛应旂这些年先后离世,报纸便交到了顾宪成的手里。

    或许是在四川被庶务磨砺数年的缘故,如今的东林学报,脱虚向实,竟然渐渐说起了民生疾苦,家国天下。

    尤其去年的一篇文章,解释所谓家国同构时,引申出所谓“事物发展乃是螺旋上升”的观点,一时令时人所赞叹。

    李春芳所督办的《南直隶日报》创立较晚,但因为有新闻版署背书,可谓是尺度最大的报纸,什么政事、黄腔,应有尽有。

    上月时,李春芳还因为调侃了新任应天巡抚孙丕扬,被后者报复性地送了一盆盆栽。

    为此,外戚李春芳还多为时人所笑侃阴阳曰,丕扬的栽种。

    总而言之,除了喜欢玩一些南直隶各府间地域歧视的恶俗笑话这一缺点外,南直隶日报最是诙谐有趣——嗯,从某种角度而言,这种恶俗笑话,或许也不一定是无意的缺点。

    当然,若是论沈鲤最爱读的,那还是非《日月早报》,也就是俗称的新报莫属。

    兼具趣闻和严肃,文笔与内容并存,涉及到经学、时政、趣闻、杂谈、实践等方方面面,乃是当之无愧最受欢迎的报纸。

    也是沈鲤现在手上的报纸。

    只有看新报的时候,沈鲤才能感受到大明朝如今百废之下,同样有新芽,正在萌发生机。

    譬如皇帝出巡顺天府后,对一系列弊政的指示,这是新政的生机。

    湖广宗室所经营的汉阳钢铁厂对于炼铁技术的优化,这是宗室营商的生机。

    龙江造船厂所造海运大船的第一次试行,这是海运的生机。

    以及,万历十一年会试,将会增设的一门数学,嗯……这就难以苟同了。

    沈鲤不免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数学有什么好的。

    不爱看什么偏偏就有什么。

    这一版新报正好刊印了一篇数学文章,占据了大量篇幅。

    标题就十分引人注目——《关于千年以降的数学批判及其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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