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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带雪煎茶,和冰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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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6章 带雪煎茶,和冰酿酒 (第2/3页)

来治理天下。

    天下士农工商之家,都以藏于会,而士农工商,乃至皇帝,都只是“会”中不同的身份职业而已,不分高低——当然,也不是所有身份都能被囊括其中,就像勋贵,何心隐便认为勋贵们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既无才也缺德,算不得职业,只是寄生虫而已,什么会都没资格加入其中。

    这种学说评价为离经叛道,都算轻拿轻放。

    对已经初显把皇帝拉下马的苗头,官府但凡有恭顺之心,都会自觉将其缉拿。

    但是嘛。

    这种儒侠在招揽到一定的势力后,社会关系想简单都简单不起来,就像大侠邵义、方与时暗中是高拱的爪牙一样,何心隐聚集势力后,同样有人拉拢。

    何心隐门人的吕光,是徐阶的入幕之宾。

    何心隐的招揽的门客方士蓝道行,是扳倒严嵩的导火索——蓝道行给世宗皇帝翻译的仙语,乃曰“嵩奸而阶忠”,世人都说是徐阶指使。

    这般不清不楚,衙门自然忌惮,于是便对何心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皇帝对天下事也不可能事无巨细都知道。

    而当年有嫌疑为其撑伞徐阶,恐怕就不是听闻过一二这么简单了。

    面对皇帝的冷笑,徐阶眼皮一跳。

    皇帝先前分明还一副毫无了解的模样,他也就按照多年以来的习惯,趁机润物细无声了一句。

    谁知道,皇帝竟然转眼就换上了眼下这副一清二楚的神情。

    徐阶连忙出言撇清:“陛下,臣只是当初在内阁辅政时听闻过其人,如今已经十余年不曾听闻了。”

    顺口点一句因果,尚且不算犯忌讳,要是非得梗着脖子帮忙说话,那就太不上道了。

    朱翊钧闻言,不置可否。

    他转过头看向胡执礼:“那此人又为何领着会员来辱骂朕?”

    在舆论场上,往往越强大的人越弱势,越弱小的人越强势。

    御史谭耀只能暗中谤讥于市朝,才能引起部分人的共鸣;而这些在野的士子可以面刺皇帝,士林天然就会升起认同之心;要是换老百姓来骂,天下舆论大多会直接偏向后者。

    所以,不同人的辱骂,处置起来也要有不同的方式方法。

    胡执礼恭谨下拜告罪一声,而后才回道:“陛下,据几名案犯供述……”

    他顿了顿,迟疑道:“皆是自称见得皇庄不法、外戚骄纵,所以一时义愤,才做下这等事。”

    这当然是有所美化,总不能把骂皇帝的话一字不差地转述。

    朱翊钧闻言撇了撇嘴:“当真?”

    单纯愤青倒还好,挨骂他还是愿意忍一忍的,毕竟虽然眼界不到,好歹立场没问题。

    但看这架势,可不像是一时义愤的青年士子。

    只说这精准堵在必经之路上,就不像纯粹的头脑发热。

    毕竟,皇帝的行踪,可不是什么随时公之于众的路边消息。

    胡执礼神情犹豫,欲言又止。

    朱翊钧见状,摆了摆手:“走罢,朕下去亲自问问。”

    说罢,缓缓站起身来,朝房间外走去。

    众人连忙跟上,紧随其后。

    ……

    一楼驿站大堂内。

    原本的驿卒被驱赶到了别处,取而代之的是披甲带刃的锦衣卫、东厂太监守在各个要处。

    大堂的桌椅被尽数腾开。

    一众绯袍大员虎视眈眈,面色不善。

    汪宗伊与王锡爵将司礼监和锦衣卫的人挡在了身后,当仁不让出面问话。

    刑部侍郎许国亲自记录案卷,国子监祭酒出身的礼部侍郎何洛文痛心疾首,不忍直视。

    六名士人被围在中间,神情各异,或坦然,或忧惧,或昂扬。

    第七名士人跪在王之垣身前,鼻青脸肿看不出表情,身上的绿纱裙被撕扯得稀烂,露出里面的中衣。

    他张嘴欲言:“大人……”

    话还未说完,就被王之垣一声冷哼打断。

    他手中攥着一条纱裙破布,面色铁青地打断道:“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一干同僚目不斜视,假装不在意这一幕,只是古怪的脸色,实在有些绷不住。

    纱裙在士人群体中很是常见。

    甚至于龙阳子,亦或是男娘,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要能传宗接代,别说传裙子了,便是兼以棍棒相交的士人,也是为主流所接受的。

    但常见归常见,却往往是带着蔑视的态度,一句“浪荡子”必然少不了。

    尤其王之垣在士林向来以家风严谨自居,规制绳尺,亲任教父。

    没想到如今一趟出巡下来,竟遇到儿子穿着纱裙凑到御前,王家的脸都被丢尽了。

    王象晋眼角淤肿,只得半睁着眼,勉强分辩道:“大人!孩儿为赤县元元之民张目,难道做错了么?”

    “如今中枢有旨度田清户,却独独对皇帝之亲近法外开恩,一事两制,天下谁人能服?”

    “而操办此事的大人,难道不怕留下为虐的名声……”

    话音刚落。

    啪!

    掌风呼啸,一记耳光再度响起!

    王象晋骤然受击,上半身失衡之下,摇晃着倒在地上,口中的话音戛然而止。

    王之垣见不知轻重的儿子,终于闭上了嘴,焦急的心情才略有缓解。

    他朝许国征询道:“许侍郎,此犯丧心病狂,为免稍后冲撞了君上,不妨先压入大牢。”

    许国自然明白王之垣的心思,也乐得卖这个好。

    便缓缓颔首,侧过脸与左右吩咐道:“来人,将案犯押送京城下狱!”

    王之垣见状,不由松了一口气,朝许国拱手,以示承情。

    这一遭事下来,皇帝虽然没有明言,但此刻必然是怒不可遏。

    都说天子一怒,流血漂橹,更何况还是辱骂君父这种本来就要凌迟的事情。

    儿子的唯一生机,也就在于略微平息皇帝的怒火了——所以才要打得满地吐血,所以才要衣衫破烂,所以才要直接下狱。

    否则,若是不能顺了皇帝这一口气……这些天跟着皇帝杀了这么多人,今日恐怕就要落到自家儿子头上了。

    张宏与蒋克谦对视一眼。

    虽然以两人对皇帝的了解,应当不至于勃然大怒,更不会不教而诛。

    但既然汪宗伊与王锡爵两人将他们挤到一边,那自然也没有凑上去的道理,便任由这些文官施为了。

    而就在左右将王象晋架住胳膊,要抬出去的时候。

    “还未定罪,说什么案犯,说不得骂朕骂对了呢?把人放下罢。”

    一道声音从楼梯上传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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