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九章 山君 (第3/3页)
」
「为何—知道——本.尊的名..」
果然!
墨画心头一喜。
这山君的意志,竟还没彻底泯灭!
墨画心里也有些难以置信。
被污染了这么多年,竟还能存有一丝神智,黄山君当年,究竟会有多强-—”·
不过,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
墨画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忙道:「山君,我们可是好朋友!”
堕化的黄山君沉默片刻,看着墨画,眼眸之中满是质疑。
眼前这个小崽子,他根本不认识。
他堂堂孤黄山之神,只差一步就可突破四品真神之境的存在,怎么可能跟这种小崽子,成为朋友?
墨画见他目光怀疑,连忙笃定道:「是真的!」
黄山君还想说什么,可忽而脑袋一扭,脸上又浮现出残忍和暴虐之色,那一丝清明,也转为了狞。
他的意识又消失了。
邪胎一双血眸看向墨画,手执堕化的长戟,又向墨画杀来。
墨画不得不手执金剑,与邪胎战到一处,但与此同时,他心中却渐渐有了思路。
「找到机会了!」
万事万物,矛盾自具。
从外表看,再坚不可摧的强敌,内在也必然存在着矛盾。
矛盾即是破绽。
抓住破绽,就能以弱胜强,灭杀强敌。
而这具三品巅峰的强大邪胎,成也山君,若是要败,也必败在黄山君这里。
黄山君,是唯一的机会。
墨画打起十二分精神,不顾伤痛,与邪胎厮杀在了一起,尽管他肯定赢不了,但也抓住一切机会,在一点点消耗邪胎。
果然,过了片刻,邪胎气息一弱,暗淡的金光微现。
黄山君的意识,又有复苏的迹象。
只可惜,这迹象只存在了一瞬,而后便消失了。
墨画却眼眸微亮,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正邪之念,此消彼长。
只要不断消耗邪胎,让邪胎承受压力,就会使破绽一步步暴露,邪胎一步步割裂,黄山君的意识,就可能再醒来。
这是战胜这只强大邪胎的唯一希望了。
墨画不敢有丝毫松解,更不敢休息片刻。
黄山君被这邪胎污染,同化,不知经历了多少年,自我的意识,本就如风中残烛,不知能支撑多久。
一旦彻底泯灭,很可能万事休矣。
在境界悬殊如此大的情况下,墨画根本不知还有什么办法,能彻底灭杀掉这只邪胎。
尽管伤痕累累,墨画还是只能硬着头皮,与这邪胎厮杀周旋。
一边厮杀,他的嘴也没停过,一句接着一句,不停滋扰着邪胎的神念状态。
「山君,你醒醒—」”
「山君,你别死啊———
「你要是死了,我可真打不赢了啊——”」
「山君!」
可念叨了半天,邪胎内部的黄山君,似乎还是没多大反应。
墨画只能另想办法,道:
「山君,我真是你朋友——·
「你还有另一个‘你’,逃出了孤山,躲在一个小山头的破庙上,餐风露宿。」
「屋顶漏雨,墙壁漏风———”
「喝着雨水,吃着馒头,守着几尺泥雕土塑,既怕豺狼,又怕修士-———-
「我给你送过祭品,请你吃过肉,跟你喝过酒·——”
「你还教过我,神道上的学问——”
「山君——.」
墨画一边挨打,一边说话。
这场战斗,漫长而艰苦。
过了一会,不知是不是这种孤山野岭的生活太惨了,也触动了这位君临孤黄山巅,受万千香火的黄山君。
终于,邪胎又停了下来,它的周身,邪气翻涌,而且比此前更为剧烈。
两股力量,不停交织。
红色与金色,明灭闪烁。
畸形的血肉,如蟒蛇一般流窜。
随着一声痛楚的,夹杂着残忍与理智的嘶吼,邪胎阴沉的面容上,终于泛起了一片金色,流露出了威严。
黄山君的意识,暂时占据了上风。
他的神性和记忆,稍稍回溯,镇压住了,那只邪神的「死胎」。
他用一双,金色狭长的眼眸,默默看着墨画,声音沙哑道:
「你当真———与我认识?」
「我——·的另一尊本源,现在———还活着?」
骨头断了几根,满身血迹,伤痕累累的墨画,终于是长长松了口气,连连点头道:
「认识!还活着!」
虽然活得惨了点,但的确还活着。
荒山野岭的,也很清静,没那么多喧闹与烦忧。
黄山君又深深看了墨画一眼,他从墨画身上,的确感知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因果。
这种本源相连的感觉,不会有错。
另一个自己,的确与这小娃子,有些不浅的交情和缘分。
而且··—
黄山君又目光深邃地看了眼墨画,觉得墨画的存在,相当古怪。
像是人类,但比人类强上太多了。
像是神明,气息又不够纯粹,而且人性太充盈,话也太多了。
像是魔物,暗藏的因果中,有一股近乎妖魔的煞气,杀孽很重,但又堂堂正正,光明磊落·—·——·
「这等存在,怪不得,能跟自己做「朋友」——
黄山君心里微叹,不免生出了「惜才」之心,对墨画道:
「邪神之胎,不死不灭,杀不掉的——”
「我以仅存的意志,借邪神之力,放你离开这梦,这是我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也算是,偿还了你我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