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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自私自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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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0 自私自利 (第2/3页)

蒋明远一个人,但这对于盛怒中的皇帝而言,绝对是在提醒他,蒋明远很早便对他夺位有不满之心——

    可是拓跋玉不忍心,他若是提起这件事情,皇帝必定暴怒,一定会在朝中进行新一轮的清洗,把所有曾经帮助过桐馨太子的人都拉出来再整治一遍,到时候又是一阵腥风血雨,这种事情在皇帝在位的这些年里已经发生过四次,每一次都要死数千人,是十分残酷血腥的结局。就算蒋家当初并没有帮助过桐馨太子,皇帝都绝对不会相信,反而会迁怒,甚至是动了杀心!因为在他的眼中,桐馨太子这个人,就是他的逆鳞!

    在曾经支持过桐馨太子世家之中,甚至有不少是拓跋玉如今的臂膀,若是、若是皇帝连他们一起迁怒,又该怎么办?李未央的意思,分明是要他牺牲那些人,借以把蒋国公置诸死地……事到临头,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那样的决心。

    机会稍纵即逝,就在拓跋玉犹豫的瞬间,蒋华已经连续说了十几个不该召回蒋明远的理由,就连太子也是连连叩头不止,替蒋国公求情。

    皇帝顿了片刻,目光在拓跋玉的脸上扫过,却见他还在怔愣之中,不由慢慢道:“命令副将军暂且接替蒋明远的职务,让他回京来解释吧。”

    不是被捉拿,而是自己回京解释,皇帝的话,分明是退让的极限了,若是真的要捉拿蒋明远,只怕军中一定会暴动,到时候剧本就会按照李未央设定的来演,但现在,已经比最糟糕的结局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只是回京都接受调查,只是如此而已——

    拓跋玉猛然一惊,意识到自己所做的努力在瞬息之间就大打折扣了,他的脸色微微一白,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随着蒋家人离开之后,退了下去。

    宫中,拓跋玉从大殿里出来,先去拜见自己的母妃,张德妃。

    张德妃住在怡然宫,坐落于碧波湖畔,清幽宁静,湖光水色,正是风光最为秀丽之处。自从上次受惊,张德妃便一直卧病在床,不过一个夏天之后,身体已经开始康复,拓跋玉到了院子里,却发现张德妃正坐在树下自己和自己下棋,女官们则站在一边守着。

    看到拓跋玉,张德妃微笑起来:“回来了?”

    “是,给母妃请安。”拓跋玉行礼,张德妃立刻将他扶了起来。

    拓跋玉看了一眼棋盘上被大片黑色棋子包围着的白棋,微微笑道:“母妃真有兴致,若要下棋,怎么不找其他人陪?”张德妃笑了笑,别有深意的看了儿子一眼,悠然道:“现在宫里的人都往莲妃那里走,陛下都已经数月不曾上门,更何况其他人呢?”

    拓跋玉看了一眼母亲,德妃红润的面颊上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带了一丝试探。他苦笑道:“瞒不过母妃。”张德妃叹了口气,道:“周大寿是你送进宫的,你还给你母妃送了个对手来,也罢,只要对你有好处,母妃的那点宠爱又算得了什么呢?”说完了,又仔细看了一眼棋盘,状似不经意问道:“据说你不想娶正妃,还把你舅舅都给驳了回去?”

    “不错。”拓跋玉神色淡然,似乎早就料到有此一问。

    “为什么?”张德妃转头瞥他一眼,目光之中似有冷意。拓跋玉心头暗叹,终于还是来了:“现在朝中是多事之秋,立妃之事可暂缓几年。”

    张德妃眉头一皱,“还几年?你都多大了,至今还没有子嗣!你这是着了什么魔?!竟然到现在还说什么暂缓!”“三哥不也一样——”

    “他不同!他没有高贵的身份也没有母亲扶持,高不成低不就的,你跟他能一样吗?”张德妃呵斥道。

    拓跋真其实这两年已经订了一门亲事,还是皇帝亲自赐婚,便是应国公的嫡女,然而这位小姐还未过门便已经香消玉殒,拓跋真“伤心”之余,婚事反而一年拖过一年了。只有拓跋玉最明白,应国公这样的门第,若非皇帝赐婚,拓跋真是瞧不上的,这位应家小姐原本身体康健,好端端的却突然得了急病就这么死了,实在是让人怀疑。但这话向张德妃说,却是不管用的。

    这两年,谋臣们也劝他早日立正妃,他们的话他都可以驳斥,可是对面是他的亲生母亲,纵然心里不情愿,他也只能老老实实站着,聆听教诲。当然,听着是一回事,做不做是另外一回事。他是绝对不会娶别人的!“你还在想着那个李未央?”张德妃不动声色。拓跋玉清冷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又缓缓吐出一句惊雷:“我早已说过,若是母妃不同意我娶她,我便终身不娶正妃!”

    这不是陈述句,而是肯定句。张德妃淡然的脸色终于变了,勃然怒道:“你是真的被狐狸精迷住了心窍吗?!”

    拓跋玉跪倒在地,认真道:“我早已说过,她不但值得我爱,更值得我敬重,若非是她,我根本没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更加没法子抗衡太子和拓跋真!今后我也一样需要她,请母妃恩准!”他早已向张德妃叙述过无数次,李未央不仅是个闺阁千金,还是一个厉害的谋士,可是张德妃却不肯听他的解释。

    张德妃凝视着儿子的眼睛,看到那里藏着毫无退让之意的执着,暗自叹息一声:“你还是执迷不悟——我早已说过,你心里爱谁也好,有没有深厚的背景也无妨,大不了封个侧妃也就罢了,但是你非要让她做正妃……”她严肃的盯着拓跋玉漆黑的双眸,一字一句说得极慢:“好,就算我承认她聪明,她对你有帮助,可她的名声呢?不管被冤枉也好,反击也好,她逼死长姐和外祖母,都是有迹可循的!你当我在深宫之中,就听不到外面人对她的议论吗?玉儿,母妃原先是希望你娶一个可以帮助你的正妃,现在却变了,我只希望你能娶一个端庄的、大度的、普普通通的大家闺秀做你的正妃。如今她李未央便已经双手沾满鲜血,到处被人议论,将来若她真的做了你的正妃,你是要这辈子只守着她一个人吗?”

    不管自己怎么反驳,李未央的厉害之名,是人人都在谈论的,拓跋玉紧抿着唇,沉默着不发一言。张德妃长叹一声,眼神忽而变得锐利:“母妃知道你喜欢她,但李未央既不能做你的正妃,也不会成为大历的皇后,你明白吗?!若是选择了这样的女子,将来你会承受数不清的议论,你还怎么去争夺那个位置?你说的对,她是个厉害的谋士,但她绝对没办法成为一个贤德的妻子!你若是坚持要娶她,我就算死了都没办法闭眼!”这话简直是锥子!说到最后已经是声色俱厉,字字珠心。

    张德妃的逼问,几乎让拓跋玉喘不过气来,“母妃!”拓跋玉忍不住膝行上前,但他望着张德妃微微发白的双鬓——原来并不怎么明显的,可自从那件事之后,张德妃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下来。原本想要出口的辩驳,突然就迟缓了——

    张德妃眼看儿子动摇了,又加了一记重锤:“我说了这么多,就是让你明白,你身上不只是继承着我的希望,还有无数人的性命,你若是任性而为,只会害的无数人跟着你遭殃啊!”

    拓跋玉只是沉默,难堪地沉默着。张德妃静静地瞧了他一会儿,慢慢说道:“李未央年纪也不小了吧,你说的对,她是个好姑娘,聪明而且善于谋断,不该孤独终老,你有两个表兄还没娶亲,正好她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不如——”

    张德妃说的人表兄,指的并非是那个与九公主青梅竹马的张枫,而是他那两个芝兰玉树的哥哥,一文一武都是京都闺秀争抢的对象。在张德妃看来,不管把李未央嫁给谁,拓跋玉都不能死心,但若是嫁给他的表兄,可就完全不同了。你拓跋玉再喜欢,总不能去惦记自己的表嫂吧,这简直是大逆不道的。

    “母妃!”拓跋玉心底一冷,心里像是漏了一个洞,漫出无边无际的苦涩来,“母妃!她不会答应的!”张德妃冷笑一声道:“你怎么知道她就不同意呢?你不是她,怎能替她决定?更何况,你当真如此确定她喜欢你?要知道,她可是口口声声不愿意嫁给你的!”拓跋玉一瞬间僵硬在那里,仿佛被人挖开最不愿为人知的伤疤,张德妃显然知道他心高气傲,这些话像一个无形的耳光扇在他脸上,火辣辣的抽疼。是,李未央从来没说过喜欢他,更不曾提过要嫁给他,一切不过是他自欺欺人的幻想,所以他一句话都无法反驳。张德妃看着他,慢慢道:“你好好想清楚。”拓跋玉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好转身离开。张德妃转过身来,对着一旁的大树道:“出来吧,县主。”

    李未央从树后走了出来,张德妃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你全都听见了吧。这次我叫你过来的原因,想必县主也很清楚了。”李未央重新走回到棋盘之前:“很清楚,非常清楚,再清楚不过。”

    张德妃充满期盼地看着她:“我希望你劝说我的儿子,让他早日纳正妃,早点开枝散叶。”

    李未央淡淡一笑,道:“敢问娘娘,您让我去劝说?我凭什么立场去劝说?因为七殿下喜欢我吗?娘娘,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吗?”

    你自己管不好儿子,却要我来帮你管吗?而且你还不是求,你是命令,凭什么?当她李未央是个软柿子吗?有本事在这里欺负年轻小女孩,你怎么不去跟皇后斗一斗,帮你儿子早日争取到皇位。刚才她在树后早已把两人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更加明白了张德妃的用心,可,这干她什么事?拓跋玉不肯娶正妃,或者他喜欢她什么的,跟她都没有一丝半分的关系,她为什么要为他的选择负责?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追根究底,他们是合作关系,张德妃却用一副让她应该为拓跋玉负责的态度来要求她,这个女人,脑袋是不是坏了?

    李未央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一个冷情到极点的自私鬼,对她没好处的事情,她为什么要去做?可惜,张德妃从头到尾都以为自己拖着她的儿子,半点没想到她根本对那个了不起的七殿下毫无兴趣。

    “娘娘,该说的我已经向七殿下说清楚了,但他要怎么做,我完全没办法阻止。”

    “那就嫁给罗国公府的张博,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礼部侍郎,又是一等一的优秀,多少的女孩子想要嫁给他!”

    “娘娘,我的婚事连陛下都没有过问,你凭什么对我颐指气使?”李未央本可以态度好一些,甚至可以哄骗着张德妃,可她已经忍受了这个女人很久,从今天她入宫开始,这个女人就开始咄咄逼人的要求她嫁入罗国公府,甚至不惜用谈氏和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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