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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溧水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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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八章 溧水之阳 (第2/3页)

宏基也不觉得吃亏。他不但有的是钱,而且---而且秦淮河的顶级勾栏,也有徐家的生意!

    能花钱买到王瑞芳等人的信任,也就值了。

    徐宏基又道:「听闻公安三袁和紫柏大师要到南京了,我等若是能邀请四人参加雅集,菊社声势必然大张啊。」

    徐宏基正说到这里,忽然一个管事探头探脑的出现,笑容汕汕的,像是有什麽事情,欲说又止。

    「什麽事?」徐宏基眉头一皱,「就在这说,他们不是外人。」

    那管事只好说道:「二公子,四公子被罚面壁读书一年,今日期满。他对看守说,要出思过楼。看守问二公子,放不放?」

    那管事有些为难,不然也不会来找二公子。

    去年,年老体衰的徐邦瑞,因为盗卖火器大案受到牵连,被海瑞呵斥,上疏弹劾。

    很快圣旨下来,虽然没有治罪,却以他昏预为由,勒令将爵位让其子徐维志承袭。

    于是,垂垂老矣的徐邦瑞就在报国寺静养,不问家务。

    徐维志继承爵位后,大权在握,志得意满,整天泡在守备府处理所谓的「公务」。

    如此一来,家务就交给了最可能继承爵位的次子徐宏基。

    如今,老国公在城外报国寺,现国公在外校阅兵马,夫人端午归宁了,偌大的中山王府,就是徐宏基当家。

    管事不来问他,又来问谁?

    总不能期限满了,还关着四公子徐小白吧。

    徐宏基恨不得一个窝心脚过去,端死这个管事。

    你娘的眼睛瞎了?这种事情,你为何当着外人的面说?

    混帐!

    你说了,小爷是放还是不放?

    放,实在不愿。徐小白当年很受祖父喜爱,如今仍是爵位的竞争者。

    不放,王瑞芳等人就可能说自己没有孝悌之心!

    正在徐宏基为难之间,董释却是很懂事的说道:

    「徐兄,虽然你想释放令弟,可毕竟国公不在,夫人也不在。徐兄不宜自传啊。」

    徐宏基伴装为难之色,点头说道:「也是。那就是等大人回来再说。」

    管事一听,不禁暗暗叫苦。

    这就是继续关着小白公子啊。

    平日也就算了,多关几天不打紧。可如今是端午,是毒月毒日啊。

    小白公子仍然关在思过楼,也就无法出来祛除端午晦气,怕是会对运势不利,不吉!

    可管事也不敢反驳,只能领命而退,

    等到众人酒酣颜,杯盘狼藉,徐宏基挥退歌女舞姬,丝竹管弦也撤了。

    在坐的人,都是名列「九魁」的菊社高层,没有其他成员,只有他们各自的心腹书童伺候。

    这就是要秘议要事了。

    董释率先说道:「大宗师五月初九来南雍,到时朱寅小儿就是秋后的蚂蚱。

    他身为监生,敢写反诗,也就前途尽毁。」

    「到时,他就是小死虎,不是小老虎。等他倒霉,那不自量力的宣社,也就树倒散,南雍谁敢不服!」

    徐晋元说道:「他仗着有庄家撑腰,就敢和我等作对,搞出宣社和我等打擂台。」

    「此人年纪虽小,却最会笼络人心。去年我却是小看他了。」

    「他要是不除掉,那些没有见识的南雍寒士,迟早会被他蛊惑,投入宣社。

    「兔子尾巴长不了。」王瑞芳冷笑一声,扇子一敲,「我要设计对付他,哪里是为了私人恩怨?他和我又没有仇,我为何要这麽干?」

    「有人以为我是嫉妒。真是笑话,他值得我嫉妒?他也配?」

    「我对付他,是因为早就看出,此子最会蛊惑人心丶结党营私,将来若是得势,必是严嵩父子那种大奸大恶之人。」

    「你们应该还记得。他第一天来上课,就带着一个女婴,顷刻南雍皆知,以至于有『携妹入学』的所谓佳话,赢取了很多无知之人的好感。」

    「他刚到南雍,商阳丶莫韶丶韩尚等人就引为知己。他并非高官子弟,可入学半年,就有一大群死党!这还得了?」

    众人闻言,不住点头。

    可其实谁都知道,这些都是王瑞芳的藉口罢了。

    王瑞芳要对付朱寅,没有其他原因,唯嫉妒生恨耳。

    当然,他们也想朱寅倒霉。

    九人商议间,书童们煮茶倒水,好几人都是神色诡,目光闪烁。

    豪门子弟携带的贴身书童,就是随身奴才,须臾离不得。

    笔墨纸砚丶书籍丶银钱丶铜镜丶梳子丶火摺子丶脂粉丶印鉴丶牙签耳勺丶名帖丶虎狼药等等物什,都需要书童携带。

    公子郎君们,要得是潇洒自如,是不会带一包东西的,最多拿一把扇子。

    书童不光是如影随行的行李箱,还要侍奉主子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睡。

    甚至干那种事·有时也需要拿书童来泄火!

    他们既然离不开书童的随身侍奉,很多秘密也就无法隐瞒书童。

    所以,书童当然他们最信任的心腹之人。

    可是九人想不到的事,在场有好几个书童,早就成为录事寮控制的外围线人事无巨细,这几个书童都要定期汇报,相互印证。

    可是他们之间,也不知道对方是奸细。

    一旦有人撒谎,情报相互对应不上,那就惨了。

    在朱寅的那里,王瑞芳等人根本就没有秘密可言。甚至他们所在的大家族,

    也快没有秘密了。

    王瑞芳等人的长辈,也开始列为录事寮的监视对象了。

    几人商量了一会儿大事,就开始打马吊(打麻将)。

    菊社大佬们,喜欢马吊。

    王瑞芳笑道:「输了就记在菊社公帐上!赢了就是自己的,如此一来,咱们就能尽兴了,谁也不怕输!

    自从菊社成立,王瑞芳等「首脑」的吃喝骠赌全部走公帐,真是不亦乐乎。

    挥霍公款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徐宏基有心巴结,很知趣的说道:「我是东道,我要是输了,可不能拿公款,我拿体己!」

    说完就吩咐身边的书童,「去给我拿五百两纹银,我今日不怕输!」

    溧水之阳。

    朱家庄园,稻花盛开,蜻蜓飞舞。

    就在王瑞芳等人宴饮丶赌钱之际,朱寅等宣社之人也没有闲着。

    他们一个个脱了青矜长衫,换上了劳作的褐衣短打,挽着袖子和裤脚,在稻田中除草。

    很多朱家佃农,看着下田劳作的读书相公们,神色都是十分新奇。

    小老爷真是菩萨啊。

    不但用年节赏赐的名义,大大减轻了他们的负担,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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