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何九受贿瞒天 钱婆帮闲遇雨 (第2/3页)
不曾认得他。原来胡大郎讨得这个老婆在屋里。贾璎这十两银子使着了!”
一面走向灵前,看胡大尸首。阴阳宣念经毕,揭起千秋幡,扯开白绢,定睛看时,见胡大指甲青,唇口紫,面皮黄,眼皆突出,就知是中恶。旁边那两个火家说道:“怎的脸也紫了、口唇上有牙痕、口中出血?”
何九道:“休得胡说!两日天气十分炎热,如何不走动些!”一面七手八脚葫芦提殓了,装入棺材内,两下用长命钉钉了。
钱婆一力撺掇,拿出一吊钱来与何九,打发众火家去了,就问:“几时出去?”
钱婆道:“大娘子说只三日便出殡,城外烧化。”何九也便起身。
那妇人当夜摆着酒请人,第二日请四个僧念经。第三日早五更,众火家都来扛抬棺材,也有几个邻舍街坊,吊孝相送。那妇人带上孝,坐了一乘轿子,一路上口内假哭“养家人”。来到城外化人场上,便教举火烧化棺材。不一时烧得干干净净,把骨殖撒在池子里。原来斋堂管待,一应都是贾璎出钱整顿。
那妇人归到家中,楼上设个灵牌,上写“亡夫胡大郎之灵”。灵床子前点一盏琉璃灯,里面贴些经幡钱纸、金银锭之类。
那日,却和贾璎做一处,打发钱婆家去,二人在楼上任意纵横取乐,不比先前在钱婆家茶房里,只是偷鸡盗狗之欢。如今胡大已死,家中无人,两个肆意停眠整宿。
初时,贾璎恐邻舍瞧破,先到钱婆那边坐一回,落后带着小厮竟从妇人家后门而入。自此和妇人情沾意密,常时三五夜不归去,把家中大小丢得七颠八倒,都不欢喜。正是:
色胆如天不自由,情深意密两绸缪。
贪欢不管生和死,溺爱谁将身体修。
只为恩深情郁郁,多因爱阔恨悠悠。
要将吴越冤仇解,地老天荒难歇休。
光阴迅速,日月如梭,贾璎刮剌那妇人将两月有余。一日,将近端阳佳节,但见:
绿杨袅袅垂丝碧,海榴点点胭脂赤。
微微风动幔,飒飒凉侵扇。
处处过端阳,家家共举觞。
却说,贾璎自岳庙上回来,到钱婆茶坊里坐下。那婆子连忙点一盏茶来,便问:“大官人往那里来?怎的不过去看看大娘子?”
贾璎道:“今日往庙上走走。大节间记挂着,来看看六姐。”
婆子道:“今日他娘蔺妈妈在这里,怕还未去哩。等我过去看看,回大官人。”这婆子走过妇人后门看时,妇人正陪蔺妈妈在房里吃酒,见婆子来,连忙让坐。
妇人笑道:“干娘来得正好,请陪俺娘且吃个进门盏儿,到明日养个好娃娃!”
婆子笑道:“老身又没有老伴儿,那里得养出来?你年小少壮,正好养哩!”
妇人道:“常言小花不结老花儿结。”
婆子便看着蔺妈妈嘈道:“你看你女儿,这等伤我,说我是老花子。到明日还用着我老花子哩!”
说罢,蔺妈道:“他从小是这等快嘴,干娘休要和他一般见识。”
钱婆道:“你家这姐姐,端的百伶百俐,不枉了好个妇女。到明日,不知什么有福的人受的他起。”
蔺妈妈道:“干娘既是撮合山,全靠干娘作成则个!”一面安下钟箸,妇人斟酒在他面前。
婆子一连陪了几杯酒,吃得脸红红的,又怕贾璎在那边等候,连忙丢了个眼色与妇人,告辞归家。妇人知贾璎来了,因一力撺掇他娘起身去了。将房中收拾干净,烧些异香,从新把娘吃的残馔撇去,另安排一席齐整酒肴预备。
贾璎从后门过来,妇人接着到房中,道个万福坐下。原来妇人自从胡大死后,怎肯带孝!把胡大灵牌丢在一边,用一张白纸蒙着,羹饭也不揪采。每日只是浓妆艳抹,穿颜色衣服,打扮娇样。因见贾璎两日不来,就骂:“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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