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第 127 章 (第2/3页)
的阶梯,涌过他衣冠楚楚的周身,自明亮起来的灯辉和红色帷幕下,涌向舞台,涌向一身轻盈青色的应隐。
她鞠躬致意,随着一起轻轻鼓掌,眼中热意和微笑是同等的动人。
首映结束是记者招待会,这之后是after party,各大媒体、发行商和海内外的业内都在受邀行列。
对于一部有野心的电影来说,参加海外电影节着实是一项不费的开资,庞大团队的行宿、置装、
车马费、红毯、宴请,百万美元轻飘落水,而对于志在以威尼斯为前哨站,一路深入杀进北美颁奖季的电影来说,这只是刚刚开始。
应隐还不知道缇文的打算和商檠业的赞助,一直把冲奥斯卡当笑谈。结束了记者招待会,她迫不及待,高跟鞋自漫长的通道里由缓至急,又由急促顿住。气喘几秒平复呼吸,她推开今晚专属于她的休息室的门。
商邵果然在里面。
不能抽烟的男人。
只好坐在沙发上,指尖掐着烟管。头被搭在沙发靠背上的手支着,眼眸垂阖,看上去形意懒散,
黑色西服扔在一旁,不知道是睡了,还是养神。听到开门和脚步声,他也没睁眼,直到应隐投到他怀里。
“这么难看啊,都看困了?”应隐故意说,一膝跪在他腿间。
商邵这时候才睁开眼眸,微凉的手指贴在她光洁的后背上,另一手在她唇角抚了抚。
“没有。”
应隐的纱裙层层叠叠,此刻都拢作一团,堆在两人之间。那翠青在灯光下很鲜灵。商邵压下了应隐的脸,极细微地勾了勾唇:“怎么回来得这么慢?”
“一点都不慢,才二十分钟。”应隐呼吸还有点急,“而且我是很努力跑回来的。”
商邵笑了笑,自相矛盾地问:“好,那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担心你。”应隐捉住他手,贴到自己脸上,阴阳怪气的挺可爱:“上次你只看了一半,在书房里写那么久的字。这里没有书房也没有毛笔,我怕你连夜上飞机走了。”
商邵气息带笑,注视着她,目光温沉:“我没有那么脆弱,也不至于那么没有欣赏水平。”
“可是你看完都没有找我。”
她指的是微信。
商邵牵住了她的一双手:“这是你的时刻,独一无二,我不应该霸占。”
应隐趴伏到他怀里,脸枕着他的胸膛:“那你现在说。”
商邵静了片刻,说话声带着胸腔的共振,直送到应隐心底“无与伦比,我的影后。”
应隐心里那把琴被这最后的四个字铮得厉害,抿住唇,一阵热度从身体里噌地冒出来。她抬起脸时,很小声的,像是控诉也像是嘟囔:"…听不了这个!"
商邵一时半会没懂她,展颜笑起,无辜地问:“怎么?”
应隐死活说不出个“怎么”,只好更紧地合腰抱他,将脸埋进他颈窝:“不怎么,不怎么"
商邵被她弄得无所适从且哭笑不得,一双手掌贴住她肩背,偏垂过脸问:“你觉得我心不诚?我是认真的。”
应隐从鼻腔里呜咽一声,蹭着他脖子摇一摇头。
她每每这样的时候,就是觉得窘迫的时候,这是从他们见面的第一天商邵就看穿的事。他蓦然懂了,沉了气息,凑到她耳边:“好,我知道了,是怪我平时情话说少了。"
根本就不少!应隐刚想否认,便听商邵意有所指地问:“晚上回去补上?”
在便捷的通讯面前,首映口碑炸裂的消息无时差地返回国内。
北京时间凌晨三点,中文互联网上有了第一批影评。
有媒体记者就地用手机写下长评:
【雪青首映完,我们几个老记者站一起抽烟,都默默。跑威尼斯今年是第十二年了,这份差事在别人眼里是美差,公费旅游,但年年来,很难说是旅游还是回家。又没有家那么亲切,mestre太远,
住宿太贵,早上坐错了公交船,起个大早的辛苦都泡汤。粗糙地想,这事就跟拍电影一样,有时候大费周章,其实只感动了自己。
自我感动是个陷阱,尤其是对于男性电影人来说。强如栗山,冷酷如栗山,在雪青这部片里,也有那么一些时刻是游走在这个陷阱边缘的。但栗山一直要掉不掉,快掉时,离奇地又给拽回来了。
好了,这就是关于雪青这部片唯一的缺点和批评,接下来全是好话。
太好看。故事芯子其实很简单,不剧透,但也不是能猜到的救风尘的故事。应该说,不管镜头还是结局,着眼点都不是救风尘,自始至终,亮点都在于尹雪青这个角色。@把栗山从流俗边缘拽回来的,是应隐的表演。早知道她好,有天赋,但在这个角色上脱胎换骨,
是一个演员遇到了命定的角色。联想到她发布会上说的“山呼海啸的力量”,此时此刻仿佛有了朦胧的认知。
尹雪青出场是妓女,那种经年累月讨好献媚训练出来的骚里面,有股凶悍的世俗力量,感觉能扇老瓢虫两个耳光:出来嫖还他妈的欠钱!(开玩笑,没有这个剧情)
到后面,她像被雪洗过,一层一层地纯净起来,你甚至可以看到她一层一层的灰泥在扑簌簌地掉落,外面肮脏但坚硬的泥壳被洗掉了,露出纯净、崭新但柔软的内里。这内里无疑是要受伤害的,爱和被爱都不能保护她。
很难想像应隐是怎么把这些层次这么精准地呈现出来,浑然天成炉火纯青,能量之强,让你观影途中好像都被罩在了她的场域之中。你和她的情绪同呼吸共命运。看好拿奖。】
也有女影评人写,从完全不同的视角:
【应隐是《漂花》出道的,那年都灵国际电影节一鸣惊人,后来是《凄美地》,柏林展映好评如潮,到今天的雪青。很难相信中国有女演员会在自己十几年的职业生涯中,选择第三次突破常规。
这三个女性角色身上其实没有共性,唯一的共性在于导演都有用欲写情的野心。欲写的好不好,
不怪演员,全赖导演。哪些是美的,哪些是冒犯的,哪些是必要的,哪些是导演讨巧的,观众其实门儿清。
雪青的尺度戏,难得是一种刚刚好,宛如把一枚螺丝立在了一根钢丝上。这可能得益于栗山的清醒,或者别的。因为在放映结束的记者会上,栗山也坦白,其实拍了很多片段没用上,他跟剪辑一直在做减法。我相信片场一定发生了一些故事,否则这减法如果这么好做的话,他不必跑到香港立项。
雪青对我来说是一部特殊的片子,主题也是新的。某些时刻,我感到胜似恐怖片,一想到这些镜头在生活里跟喝水吃饭一样,恐怖又成了一种令人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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