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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亢反严禁,当杀不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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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1章 亢反严禁,当杀不赦 (第2/3页)

忠借用他的名头。

    小小一个大兴县,又是扯出来一堆人。

    朱翊钧突然叹了一口气:“说起来,朕在武清伯身上,难得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万历元年前后,因为孙一正的事,朕第一次敲打他;万历四年,他克扣边军的毛衣,朕险些将他下狱。之后他在母后面前痛哭流涕要痛改前非,没想到如今还在给朕使绊子。”

    这就是为什么他常说,心眼坏些,也未必没有用武之地,但若是人蠢,就是真的一无是处。

    这位愚蠢的外祖父,在万历四年之后,就已经被剥了所有实权。

    偏偏外戚的身份,是怎么也剥不下来的。

    总能在某些时候蹦出来让人不爽利。

    皇帝对外祖父的抱怨,张宏跟蒋克谦都没有插话的余地,只默默跟在皇帝身后。

    张宏见皇帝面带愁绪地踱步在前,忍不住轻声劝道:“万岁爷,回屋歇着吧,夜里凉。”

    朱翊钧置若罔闻:“怀柔伯施光祖呢?”

    怀柔伯是英宗夺门后,在天顺元年封的伯爵。

    封爵的功绩……嗯,没有功绩,英宗给的理由是“辽东镇守,颇著劳绩”,也就是所谓的没有功劳,但有苦劳。

    具体原因,后人也不易深究了。

    这一脉长期以来脑子都不大灵光,也没有什么重任在身——这才是勋贵的常态,只有顾寰、朱希忠那种出挑的勋贵,才会什么锦衣卫、京营都不要钱一样往头上扔。

    怀柔伯这种,也就只能帮皇帝祭祀跑跑腿了。

    朱翊钧上次看到施光祖的名讳出现在案头上,还是因为夤夜嫖娼犯了宵禁,被巡逻士兵抓了个正着,法司请八议处置——“夺怀柔伯施光祖禄米一年,以挟妓犯夜,为逻卒所执也。”

    如今其人看不清形势,抗阻度田,还真是在意料之中。

    张宏小心回道:“陛下,怀柔伯禄田应有八百亩,如今据府上管家交代,应在数倍还不止,蓄奴或有数百人往上。”

    “其中有些强买强卖,以及欺凌百姓的案子,被县衙找到了口实,正在追查。”

    虽然世宗承诺了不再纷扰,但总有别的突破口,达官显贵遵纪守法,无懈可击,那才是天方夜谭。

    朱翊钧闻言,不由沉默片刻。

    八百亩禄田,可不是小数目,再加上平日宫里的赏赐,以及这些年跟在大长公主府吃的商行份额,想过富裕日子已经绰绰有余了。

    如今来个数倍不止,还真是……贪得无厌啊。

    朱翊钧随手拂过庭院正中插满香火的炉鼎,扭头看向蒋克谦:“表叔,你们玉田伯府兼田蓄奴么?”

    还是那句话,敌我是最难分辨的事。

    就拿度田清户这事而言,仅仅第一天看到的冰山一角,就有太监、锦衣卫、外戚、勋贵、寺观纠缠其中,当真可谓是敌众我寡。

    历史上张居正主持度田时,当先便是写信回家,让家中清算自家隐田。

    第一次清出五百七十余亩,第二次又清出七百二十余亩,都捐给了府衙充公。

    多少且不论,就这分了两次上报,显然是家中族人对张居正的吩咐,也扯了不少后腿。

    那么,自己身边呢?

    想到这些,朱翊钧难免有些感怀,便随口向身边这位东宫旧属,世宗外戚兼锦衣卫近臣问出了这话。

    蒋克谦愣了一下,旋即才反应过来,坦然回道:“陛下,这是勋贵惯例,府中各房要过活,臣也拦不住。”

    “不过,臣为家主以后,竭力约束,绝无戕害百姓之举。”

    朱翊钧追问:“怎么个约束法?”

    蒋克谦斟酌片刻,回道:“陛下,蓄奴虽有,但却是臣找牙行正经购入的流离孤儿,乃至其等年长之后欲要脱籍,两清之后同样也来去自由。”

    “至于田亩,臣复爵以后,封田八百亩,一亩也未多,只是将四百七十亩下田,与百姓的上田置换了一番,其中的差价,也按市价给付,并未强行买卖。”

    朱翊钧摇了摇头。

    百姓的自愿,从来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自愿,大多时候都是走投无路下的无奈选择罢了。

    但这倒也怪不到蒋克谦头上,他这表叔的做法,确实已经算是克而谦了。

    朱翊钧收回视线,低头感慨道:“表叔的佛性,倒是比某些大和尚还深。”

    蒋克谦欲言又止。

    犹豫半晌后,他还是忍不住开口回道:“陛下,臣没有什么佛性,对百姓更没什么感同身受。”

    “臣只是投陛下所好而已,陛下怜爱百姓,臣便爱屋及乌,不敢轻怠。”

    “像太监姚忠、怀柔伯施光祖之流,不止不爱百姓,同样不忠君。”

    “无君无民之辈,终究还是少数,也不成气候,陛下不必为了彼辈伤怀动怒。”

    就差直接说一句快回去睡觉吧。

    朱翊钧闻言不由失笑,却是并未接话。

    一行人走到真武正殿门外,无视了一干侍卫,朱翊钧踩着台阶,缓步走进了大殿之中。

    刚走进殿内,朱翊钧就是一怔。

    他看着蒲团上跪坐的人影,轻声唤道:“王卿。”

    王锡爵本是闭目祷告,听到声音下意识身子一抖。

    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从蒲团上站起身来,缓缓转过身行礼:“陛下。”

    朱翊钧伸手示意他起身,忍不住笑了笑:“原来王卿亦未寝。”

    王锡爵叹了一口气,语气复杂:“突然被陛下委以重任,今日又亲眼见得新政艰难,百姓困苦,一时思绪万千,难以入眠。”

    他的难以入眠,跟皇帝的难以入眠也不太一样。

    并非是忧思百姓而辗转反侧。

    而是思索自己在吏部的位置上,乃至明年入阁时,究竟该如何施为,才能解决时弊。

    朱翊钧陪了一口气,同样叹道:“哀民生之多艰兮,长太息以掩涕。”

    说着,他随手接过一柱香,上前插在了香炉里。

    真武大帝如今不仅是正祀,更被视为太祖皇帝的真身,谁来拜都受得起。

    王锡爵见皇帝情绪不太好,联想到大半夜不眠,跑来上香,心中不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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