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一章 泰西的商贾,可能偷朕的钱! (第2/3页)
无能。
“陛下,年后朝中预计会有人,说元辅吹求过急,重典治吏。”王国光略带些担忧的说道:“他们鼓噪这个风力舆论,并不是请求陛下收回成命。”
张居正治吏的手段非常狠辣,考成法一再高压,还继续施压,提出了尸位素餐的官员,四个典型的特征,肚里没货,怕被识破;装模作样,得过且过;满腔坏水,等你犯错;绝对忠诚,深刻体会;
针对这四个典型的特征,张居正进行了吏治政令的整治。
政策制定之后,那真的是哀嚎一片,而大明皇帝本人也觉得有点急切,给官僚们求情了,但最后还是被张居正说服了,政策顺利通过了廷议。
“不是为了让朕收回成命?他们上奏做什么?”朱翊钧手指在桌上敲动了下说道:“哦,朕明白了,他们掀起这个风力舆论,就是为了让官僚们形成共识,朕的态度不重要,重要的是多数的官僚们的想法。”
“是要用事缓则圆、相忍为国,来对付元辅的政令吗?很有意思。”
朱翊钧立刻明白了这些人的打算,批评吹求过急、重典治吏,掀起‘事缓则圆、相忍为国’的风力舆论,然后用事缓则圆去对付政令。
事缓则圆,不是说要明火执仗的反对张居正,而是号丧,通过号丧塑造自己非常的悲惨,把自己坐在受害者的地位上,不明确反对政令,但也不坚决执行,主打一个拖,拖着拖着把朝廷的锐气给拖没了。
像台州知府李弘道那样,敢明火执仗的反抗政令的必然是少数。
而事缓则圆,则是多数,这也是臣权和君权博弈中,除了倍之之外,最为有效的办法。
大明官僚们不敢倍之,因为倍之已经被陛下定性为了谋逆,但凡倍之,对政令进行加倍执行,那皇帝真的会杀全家,陛下四大案凶名在外,杀人从不手软。
事缓则圆,就是把所有人的锐气,全都磨没了,拖上几年,上上下下对这个问题的看法,都会有些改变,到那个时候,事情办成办不成,就变得无足轻重了。
办成了,则是圣上有德;办不成,就是天意难违。
无形的大手和人性的恶劣,把事情搞的一团糟,那时候,皇帝陛下没有罪过,臣子也没有罪过,都是老天爷的错,无形的大手有错,人性本恶有错。
具体到政令上,比如浙江还田。
如果申时行不肯执行,他也可以事缓则圆,对于申时行而言,办成了,功在画策的阁老身上,得罪浙江势要豪右,得罪浙江南衙出身的士子和官员;办不成,那输的是大明百姓,输的是陛下和现在的首辅张居正。而不是他申时行本人。
还田本就困难重重,阻力极大,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这就是天意难违、这就是无形的大手。
申时行只需要守住松江府这个大本营,松江府开海,是他主要职责,浙江的问题是上一任巡抚吴善言留下的政治包袱,朝廷、皇帝都没有办法怪罪他申时行出工不出力。
申时行只要拖,拖到侯于赵新官上任,把还田的烂摊子扔给侯于赵头疼就好。
侯于赵不可能完成还田,他新官上任,需要下面所有官员对他认可,申时行这个天上人,皇帝的师兄都办的磕磕绊绊,更别说侯于赵了。
这么拖下去,朝廷会重新审视还田的难度,最后事情很有可能不了了之。
这就是事缓则圆,拖下去,提议主张的人放弃了,反对的人也没有了力气继续反对,大家糊弄糊弄,上一份奏疏给陛下,说一声难得糊涂,这事儿,也就这样过去了。
千百年,这就是官僚们除倍之外,最有效的斗争手段。
“先生打算准备怎么做呢?”朱翊钧有些好奇,张居正会怎么处置这个问题。
王国光低声说道:“元辅打算下重手,士贵己贵,士贱己贱,罪隐不发,罪昭必惩。”
这十六个意思是,士人的尊贵,是因为自己尊重自己而尊贵,而士人的卑贱,都是自我轻贱自己而卑贱;自我轻贱那就不是士人了,罪恶隐匿不发的时候,也不好针对,但罪恶已经昭彰,那就必须要下死手惩戒了。
“朕之前廷议的时候,希望不要给官僚们那么多的压力,给先生治吏造成了困扰,朕会下章内阁,让先生放开手脚。”朱翊钧明白为何是王国光说这件事了。
陛下对给压力这件事不是特别赞同,所以张居正不方便,而王崇古没动机,如果万士和在朝,万士和早就跑来居中斡旋了。
沈鲤不是不好用,他只是业务还不熟练,那万士和刚做大宗伯的时候,还整天挨皇帝一个小孩的骂。
朱翊钧再次强调:“既然通过了廷议,就说明达成了普遍的一致,朕不会轻易推翻廷议决策,在这件事的态度上,朕的意思很明确,支持先生治吏。”
“陛下圣明。”王国光松了口气,陛下在这十五年的时间里,表现出了极强的政治天赋,这是一件幸运的事儿,官僚们糊弄不了皇帝,官僚还没撅屁股呢,陛下就知道没什么好屁。
“臣等告退。”王国光和张学颜俯首告退。
“今天中午去先生家里蹭饭。”朱翊钧打算和张居正亲自聊聊,省的张居正因为担心皇帝的不满,下不了手。
朱翊钧的车驾浩浩荡荡,百姓一看车驾停下了全楚会馆门前,就知道活跃的陛下又到先生家蹭饭来了,这是皇恩浩荡。
大明皇帝进了文昌阁,看着略显凌乱的书房,只想到了八个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张居正也有自己想盖的五间大瓦房,他对万历维新的期待值,其实并不高,在考成法、清丈还田、一条鞭法开始推行之后,张居正就把自己五间大瓦房给盖好了。
让大明再次伟大,那是陛下要建的高楼大厦。
张居正完全可以做装糊涂的师爷,糊弄过去,但从凌乱的书房,各种各样的公文去看,他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朱翊钧坐在软篾藤摇椅上,解释了自己的来意,张居正也阐述了自己的想法。
“原来是广灵县清汰之事,让先生动了继续施压的心思。”朱翊钧这才知道,是周良寅清汰成功,让张居正看到了大明的吏治,并不是那么鲜花锦簇。
张居正叹了口气说道:“广灵县的事儿,真的是耻辱。”
万历十三年年末,户部审计广灵县的账目,发现了问题,税负对不上,少交了一部分的税。
户部收支的时候没有发现,布政司没发现、宣府没发现,甚至连广灵县知县都没发现,直到户部审计才发现了问题。
这一层层追责下去,才知道哪里出现了问题,田赋是收齐了,但没到县衙的库房里,被人给贪墨了。
清汰之前,广灵县,户房有户房司吏十二名,坐班的只有四名,而这四名里面,有三名是晋党的裙带,只有一个是真干活的,名字叫陆安平。
陆安平是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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