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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红梅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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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红梅如血 (第3/3页)

出老刘头语气里的不善,白孤只好干笑道:“这个好吃,抗饿,比烧饼好多了……”

    在老刘头越来越锋利的眼神中,白孤越说越小声,到最后说什么自个儿都听不清。

    这理由太烂了,白孤自己都听不下去。

    看着眼前笑得比哭还难看的少年,老刘头感觉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开口:“烧饼你还是留着吃吧,这两个黑面疙瘩我拿走,就当是你说的抵账吧。”

    “还有,以后!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记得吃饭!”老刘头顿了一下,“每天至少吃一顿!不行的话,就去我那里,吃的可能不多,但至少能保证胃里有东西,身体不会太伤。”

    见白孤不说话,老刘头一脸不争气地踹了他一脚,“我就直接说了,你再不注意,你这身子骨撑不到三十岁!”

    白孤的嘴唇颤抖了一下,蜡黄的脸色黯了一些,小声地说:“知道了。”

    老刘头的脸色缓和了些,他也知道刚刚自己是急了点,说的话很打击白孤。

    虽然那是事实。

    只是不太适合当面跟他说。

    至少现在不应该。

    “当然了,如果你现在开始好好注意身体,未来的事情也就说不准了。”老刘头拍了拍白孤肩头,安慰道。

    只不过白孤接下来的话,直接把老刘头逗笑了,忍不住又给了他一脚。

    “不过刘爷爷您也要注意点,黑面疙瘩可有点硬,小心您那几颗老牙,可别被磕崩了。”

    “你这臭小子!”老刘头知道,如果白孤开始嘴贫,那就说明他现在心情还算不错,还可以开开玩笑。

    看来刚刚的话,这小子没太往心里去。

    那就好。

    老刘头又跟白孤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白孤走出门口,送了送老刘头。却发现,下雪了。

    虽然只是初雪,但下得异常地大。伶仃巷已经变成白色的景象了。

    也许是下的时间长。毕竟天已经黑了。

    白孤站在门口,抬头。

    黑漆漆的天空肆意飘洒着雪花,不断侵蚀着晚秋的余温。少年不禁打了个寒颤。

    “小小,起来了,屋子里暖和点,别冻着了。”白孤伸手拍掉白小小身上的积雪。这小妮子也不知道坐多久了,身上这么多积雪,也不怕冻坏了?

    白小小低低地应了一声,有些僵硬地站起身,身体还晃了晃。

    白孤连忙扶住她。看来是冻僵了。

    白孤叹了一下,这小妮子真不让人省心!

    “你先缓会儿,桌子上有烧饼,你慢慢吃。我先去收拾一下。”把白小小扶进屋子里,白孤就去把刚刚擦拭废血的毛巾脸盆端了出去。

    老刘头来的时候还来不及把这些收拾好。

    门口的积雪已经有一指厚了,看样子今晚的雪一时间是停不了了。

    白孤将脸盆里的血水就随便泼在巷道上,反正雪会盖住的。

    又用旁边干净的雪随意洗了洗脸盆,白孤便站起身,准备回屋。

    巷道上那一摊血水,被地上的积雪映得更加醒目。白孤不经意瞥见了,脑子里恍惚间想起了巷口墙上的两句诗。

    雪落青峰成白首,血溅红梅点枝头。

    这是几年前那个被狗咬掉手指的书生写的。

    那时那个书生刚刚来到伶仃巷,正好是一个大雪天。估计是来的路上看见不远处山上的几株红梅,又刚刚好与恶狗争食被咬掉手指,书生有感而发,便蘸着血,在伶仃巷口的旧墙上写下这两句诗。

    白孤当时看见了,好奇,就去问书生这两句是个什么意思。

    书生说两顿饭,就跟他解释解释。

    白孤不依,说最多只能两个烧饼。

    一大一小就在巷子口讨价还价起来。

    最后在白孤据理力争,不讲道理的话语下,以一个烧饼成交了。

    白孤只记得,书生一边嚼着烧饼,一边通天彻地地跟白孤扯了一大堆意境、道理,听得白孤一个脑袋两个大。

    到最后,还故作高深地跟白孤说了一句。

    “等你以后长大了,就明白了。”

    说完就走了,留下一脸懵逼的白孤。

    当时白孤只觉得,这一个烧饼算是打水漂了,白白浪费。

    不过现在,白孤倒是觉得,这两句用在巷道上这幅场景,好像还不错?

    虽然有点给粪坑镶金边的感觉。

    但那两句诗好像还在墙上?咋都几年了,一点色儿都不褪的?

    白孤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了,回屋吃烧饼才重要!

    大雪天的,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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